第289章 佛前的金刚[2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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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纲国法？”

    nbsp昭懿公主被他这番话噎得几乎背过气去。

    nbsp七年过去，她第一次真正认识这个儿子。

    nbsp不，不是儿子，是帝王，是圣人。

    nbsp圣人，向来断情绝爱。

    nbsp她浑身剧烈颤抖，忽然发出一阵癫狂的冷笑，扭头看向太妃：“好你个吕芳！好！好！好！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圣人！只认权力，不认亲情！薄情寡性的好儿子！”

    nbsp太妃吕芳迎着她怨毒的目光，缓缓摇了摇头，神情依旧沉静，却带着一种昭懿公主永远无法理解的雍容与豁达。

    nbsp“周怡，你错了。”

    nbsp太妃的声音平和有力——

    nbsp“圣人学的，从来不是玩弄权术，冷血薄情。他学的是‘大道之行，天下为公。”

    nbsp圣，是神。

    nbsp圣人，只能存天理，而灭人欲。

    nbsp是天下最难的人，而不是最肆意快活的人。

    nbsp太妃继续说道：

    nbsp“圣人心中，装的该是天下社稷，是黎民百姓，而非一己之私，一家之情。若为私情而罔顾国法，因私爱而纵容罪恶，那才是真正的祸国之源，非明君所为。”

    nbsp“圣人今日能说出这番话，做出此等决断，哀家心甚慰之。这正说明，哀家这些年的教导，没有白费。”

    nbsp太妃牵着圣人的手，破天荒地唤起他的乳名，

    nbsp“饕儿，你将来，会是一个合格的圣人。”

    nbsp小圣人双眸闪亮，紧紧回握住太妃的手，两人齐齐背过身去，并肩离开。

    nbsp将昭懿公主抛在漆黑的夜中。

    nbsp“蚩儿！蚩儿！”

    nbsp昭懿公主几欲冲破阻挡，却被推倒在地。她的脸上满是尘土，却仍旧不死心地看着他们的背影。

    nbsp她伏在地上，望着不曾停歇的脚步，眼底闪过狠戾：“蚩儿——吕芳信不得！她今日能杀我，将来就会杀你！你不可认贼作母啊！蚩儿——”

    nbsp渐渐地，宫娥和内官的脚步掩盖了太妃和圣人的脚步。

    nbsp“蚩儿——”昭懿公主不死心，凄厉地哭喊，“再看看娘！再看看娘——”

    nbsp可没有人回头。

    nbsp清静殿前的喧嚣渐渐平息。

    nbsp羊皮宫灯，映照着地上扭曲的人影和暗沉的血迹。

    nbsp将士们肃立无声，目光都集中在颜如玉和桑落身上。

    nbsp桑落看了一眼昭懿公主，又看向身旁面色沉静如深潭的晏珩。

    nbsp她明白，接下来的时刻，只属于他一个人。

    nbsp“这里交给你了。”桑落握住颜如玉的手，轻声说道，“我先出宫，爹和柯老四他们还在等消息。你别急……慢慢来。”

    nbsp最后三个字，她说得轻缓，却像一把冰锥，直直刺入昭懿公主的心中。

    nbsp不急？慢慢来？

    nbsp昭懿公主猛地一颤，涣散的目光骤然聚焦，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她。她看向周围士兵手中那寒光闪闪的利刃，与其承受未知的、漫长的折磨，不如……

    nbsp恐惧驱使着她站起来，像一头绝望的母兽，踉跄着朝最近一名士兵手中的刀刃扑去——

    nbsp只求一个痛快！

    nbsp然而，她的动作在颜如玉眼中慢得可笑。

    nbsp他甚至没有移动脚步，只是袍袖微拂，屈指一弹。

    nbsp一道凌厉的指风破空而出，击打在昭懿公主的膝弯穴道上。

    nbsp“呃啊！”她惨叫一声，双膝一软，重重地跪倒在冰冷坚硬的青石板上。钻心的疼痛从膝盖传来，再也动弹不得。

    nbsp她抬起头，对上颜如玉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，那里面没有愤怒，没有快意，只有一种近乎漠然的、冰冷的决心，这比任何狰狞的表情都更让她胆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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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nbsp“带下去。”颜如玉冷声说道，“押入绣衣直使地牢。”

    nbsp“是！”绣衣使者们立刻上前，将她和昏死的莫星河粗暴地拖起。

    nbsp曾经令人闻风丧胆的人，此刻如同死狗般被拖离了皇宫。

    nbsp直使衙门里，灯火通明。

    nbsp经历了一场动荡，今夜恢复如常，甚至比以往更加森严有序。

    nbsp绣使们各司其职，见到颜如玉归来，纷纷躬身行礼，眼神中充满了敬畏：

    nbsp“指挥使！”

    nbsp“指挥使！”

    nbsp颜如玉只是颔首，大步走向里走。

    nbsp“公子！”知树从外面跑来，抱着一只大大的匣子，他按住匣盖，低声说道，“柯老四让属下将这个带给您。”

    nbsp颜如玉已经猜出里面装的是什么，说道：“你随我来。”

    nbsp到了地牢最深处。

    nbsp有绣使问，该将犯妇关在哪间刑房？

    nbsp有绣使答，新设的那一间。

    nbsp颜如玉否了这个提议，抬手指向最脏污破旧的那一间。

    nbsp刑房里阴冷潮湿，空气里弥漫着经年不散的血腥和霉味。墙壁上挂着的刑具在昏黄的油灯下泛着幽冷的锈色。

    nbsp昭懿公主被剥去了外衣，只剩一件单衣，双手双脚皆被冰冷的铁链锁在刑架上，她挣扎着，铁链哗啦作响，却只是徒劳。

    nbsp没过多久，颜如玉和知树进来了。

    nbsp和过去的颜如玉完全不同。

    nbsp他没有身穿红衣，而是穿着一身雪白的布衣，墨发高束，神情肃穆。

    nbsp屏退所有绣使，颜如玉郑重地将匣子打开，从里面取出十来个曾经摆放在丹溪堂密室里的牌位。

    nbsp“孝节烈皇后晏氏”、“升平昭懿公主周氏讳怡”、“先考晏公讳掣大将军、先妣李母讳玉婉诰命夫人”、“广阳城八千英灵”......

    nbsp昭懿公主的牌位被丢在火盆里。

    nbsp颜如玉点燃香烛，立于牌位之前，深深鞠躬之后，再转身面对昭懿公主：“周怡，今日，便来算一算你我之间的账。”

    nbsp说罢，知树取出几个瓷瓶，在一旁的小桌上整齐地摆放好，再拿起一个，倒出一些暗红色的药粉，用水化开。

    nbsp“这是什么？毒药？你想毒死我？”昭懿公主嘶哑地问，试图维持最后的傲慢。

    nbsp知树端着药，捏住她的下颌，迫使她张开嘴，将那碗散发着奇异腥气的药液灌了进去。

    nbsp“咳咳……你给我喝了什么？”

    nbsp“紫血散。”颜如玉淡淡道，“桑林生的药，说是补气益血，吊命用它最是妥帖。我怎么会让你这么轻易死去？”

    nbsp知树又打开一只小木盒，盒子里装着七只小巧的琉璃瓶子，正好七色。他挑了一只蓝色的琉璃瓶，倒出一颗小小的蓝色药珠，递给颜如玉。

    nbsp“这是我当初查抄肃国公府时留下的，名叫‘洒金丸。”

    nbsp颜如玉手指捻着药珠，目光落在她惊恐的脸上，语气平稳缓慢得令人愈发胆寒，

    nbsp“三夫人最好此药，价格不菲，一粒一金，配得上你的公主身份。”

    喜欢。

第289章 佛前的金刚[2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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