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27章 半梦半醒[2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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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bsp;   nbsp想到这些，高满堂更紧张了。

    nbsp王桂英直言道：“你怕啥啊，怕我是鬼啊，鬼能得病吗？”

    nbsp高满堂心一横，直接让王桂英带路。

    nbsp走进王桂英说的地方，确实有一条一米多宽的砂石路，四周妖风阵阵，好像无数小妖在高满堂周围游荡。

    nbsp二人摸黑往里走，高满堂总觉得是在转圈，而怀中的高大壮，也一直哭闹不止。

    nbsp王桂英说往里走二里地就到，按理说，走个十来分钟就完事了，高满堂觉得走了好久好久，最少一个多小时，一直在绕来绕去。

    nbsp一方面是累，一方面是紧张，高满堂满头大汗，就在他即将没有力气的时候，眼前突然出现了一片平地。

    nbsp在平地上，有七八间房子，房子好像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，都是一个样，三间很矮的房子。

    nbsp诡异的是，房门的朝向，东南西北都有，很乱套，而且，这些房子都没窗户。

    nbsp高满堂人又不傻，一看这场景，就不是正常的房子。

    nbsp没等高满堂反应，王桂英喊了一嗓子：“爹，我回来了。”

    nbsp紧接着，面前房子的木门吱嘎一声开了，一个佝偻的老头拄着木棒子探出了身。

    nbsp王桂英直接道：“爹，我回来了，这是我儿子，这是我男人，高满堂。”

    nbsp老头微微点头，侧身让开了位置。

    nbsp王桂英大方地拉着高满堂进屋。

    nbsp经过老头身边的时候，高满堂礼貌地叫了声爹，老头也是礼貌性地回应。

    nbsp与此同时，高满堂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，说不上臭，但也不好闻，有点像是骨头晒干的味道。

    nbsp进了木门，左右都是房间，门口都有很厚的门帘子。

    nbsp王桂英拉着高满堂进了东屋。

    nbsp一进屋，高满堂愣了一下。

    nbsp屋子没有窗户，左边是炕，炕三面连着墙，另一边是地面，地上支着一张桌子，上面摆满了菜，得有十来个，中间是一根蜡烛，旁边还有一盘摞得很高的白馒头。

    nbsp更奇怪的是，正对着门的墙上，挂着一个宛如被单的红色布片，中间是一个硕大的喜字，旁边还雕刻有龙、凤、鸳鸯、仙鹤。

    nbsp王桂英接过高满堂手中的东西，放在了炕上，笑呵道：“爹，我妈呢。”

    nbsp“西屋呢，睡着了。”

    nbsp老头的声音，十分阴沉，房间内还有回音，高满堂起了一身鸡皮疙瘩。

    nbsp高满堂也觉得奇怪，没听王桂英说要回家，老头怎么会准备一桌子饭菜呢。

    nbsp等老头慢悠悠走进屋的时候，高满堂仔细打量了一下老头，头戴圆帽，身穿绣花绸缎衣，脚上踩着一双绒布的鞋子。

    nbsp老头的长相也极为阴森，嘴有点歪，一只眼睛好像有毛病，睁不开。

    nbsp高满堂又拿起被王桂英放在炕上的果匣道：“爹，我第一次上门，也不知道你爱吃啥，给你买点吃的。”

    nbsp“啊，放那吧，来，吃饭。”

    nbsp高满堂落座，寻思给老丈人倒酒啥的，没想到老头转身要走，他急忙道：“爹，你不吃吗？”

    nbsp“太晚了，睡觉了，你们吃，吃完了，早点歇着。”

    nbsp说完，老头慢悠悠去了东屋。

    nbsp高满堂寻思看看桌子上有啥，先给高大壮吃一口，一看孩子，睡着了，睡得很死。

    nbsp王桂英给高满堂倒了杯酒道：“喝点酒，好睡觉。”

    nbsp“你家咋没窗户啊。”

    nbsp“原来闹土匪，都不留窗户。”

    nbsp“还是第一次听说没窗户的房子，这墙上挂的是啥啊？”

    nbsp“我也不知道啊，好几年没回来了。”

    nbsp说到这的时候，高满堂已经发现了不对劲，王桂英好几年没回来，老爹竟然没有任何亲近的样子，好像连多一句话都不想说。

    nbsp按照常理，新姑爷来家了，爹妈都应该出来，老太太睡着了，这有可能，老头也不招待一下？

    nbsp这说不过去啊。

    nbsp高满堂开始害怕了，觉得自己是进了坟圈子，房子就是坟包。

    nbsp越是有这种想法，高满堂心里越慌，他夹起桌子上的红烧肉，果不其然，嚼在嘴里一点味道都没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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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nbsp“桂英，不对劲啊，你家咋在这？”

    nbsp“不在这在哪？”

    nbsp“周围都是芦苇，你家靠什么生活呢？”

    nbsp“江湖艺人啊，唱皮影戏的。”

    nbsp“唱皮影戏？这也没人看啊。”

    nbsp王桂英支支吾吾，转移话题让高满堂吃饭。

    nbsp高满堂哪敢吃，继续问：“你家墙上，为啥挂这玩意啊？”

    nbsp“不是和你说了嘛，我也不知道，我多少年没回来了。”

    nbsp王桂英的语气有些不耐烦了。

    nbsp高满堂虽有疑惑，也不好再问，他决定不吃东西，也不睡觉，坐着等到天亮，太阳一出来，不管啥事，都没事。

    nbsp王桂英草草吃了几口，也不吃了，二人上了炕，炕上冰凉刺骨，高满堂把被子都垫在了高大壮的身下，他不断地想着原来的事，让大脑保持清醒。

    nbsp不知不觉中，高满堂不争气地睡着了。

    nbsp当然，也可能是折腾一天太累了。

    nbsp睡着睡着，高满堂就听见外面有磨刀的声音，同时还有两个人压着嗓子说话，听声音像是王桂英和老头，但说的是什么内容，听不清。

    nbsp高满堂想起来，身子却像鬼压床一样，动弹不得，眼睛也睁不开。

    nbsp没多一会，高满堂能感觉二人进了屋，先是一双粗糙干燥的手在他身上摸了摸，然后是冰凉的金属在身上磨蹭，感觉像是被人用刀刃刮着皮肤，但是感觉不到疼。

    nbsp刮着刮着，高满堂又感觉刀子切入了皮肉，然后是开始拉扯皮肤，王桂英和老爹还在压着嗓子交流，说的好像是外语，呜呜渣渣听不明白。

    nbsp高满堂清楚自己这是被扒皮了，却又无力挣扎，在迷迷糊糊中，自己的身体正正反反被翻了好几次，全身的皮肤都被扒下来了。

    nbsp也不知道怎么回事，高满堂又没了意识，再醒的时候，高满堂惊坐而起，桌子上还点着蜡烛。

    nbsp高满堂急忙看自己的身体，血淋淋一片，就是个血葫芦。

    nbsp再看旁边，孩子和王桂英睡得都很香。

    nbsp高满堂疯狂地推王桂英，王桂英不耐烦地睁开眼睛，看到高满堂的样子，也不觉得奇怪，直接道：“大晚上不睡觉，你干啥啊？”

    nbsp“皮啊，我的皮呢？”

    nbsp“挂墙上了。”

    nbsp高满堂猛地下地，掀开挂在墙上的红布，果不其然，后面正是一张完整的人皮，他头脑发热，怒声道：“你扒我皮干啥？”

    nbsp“谁扒你皮了，你是不是睡糊涂了？”

    nbsp“还我皮。”

    nbsp“你是不是睡糊涂了？”

    nbsp王桂英一直说着这句话，高满堂啊的一声，醒了。

    nbsp此时再看周围，自己竟然躺在火车上，好几双眼睛都在盯着自己。

    nbsp王桂英拍了拍高满堂道：“做噩梦了吧，是不是睡糊涂了？”

    nbsp高满堂急忙看身边，好在高大壮还在，完好无损，他长叹一口气，抹了把脸，脸上的汗，和刚洗过脸似的。

    nbsp我听到这，有点生气了，不耐烦道：“老人家，你这是梦啊，大晚上的，我们爷俩陪你在这唠梦境呢啊。”

    nbsp“小兄弟，你听我说完。”

    nbsp“说啥？”

    nbsp马师傅拍了拍我，示意我有点耐心。

    nbsp高满堂继续说那段故事。

    nbsp王桂英看见高满堂醒了，笑着劝走了围观的人。

    nbsp高满堂深呼吸半天，问：“还有多长时间到地方？”

    nbsp“快了，一个多点，你再睡一会。”

    nbsp“到了哈尔滨，咱直接去医院，哪也不去。”

    nbsp王桂英懵了，诧异地看着高满堂。

    nbsp高满堂觉得奇怪，随口道：“咋地，你还有事啊？”

    nbsp“你说去哪？”

    nbsp“医院啊。”

    nbsp“不是，你说的啥地方的医院？”

    nbsp“哈尔滨啊？”

    nbsp王桂英笑了笑道：“你真是睡糊涂了，咱俩眼瞅着都要到矿区了，还哈尔滨呢。”

    nbsp“啥玩意？”

    nbsp“哎呀，你睡吧，到地方，我叫你。”

    nbsp“不是，咱俩不是去哈尔滨看你那玩意嘛。”

    nbsp王桂英瞪了高满堂一眼，缓解尴尬道：“睡糊涂了，精神精神，咱都回来了。”

    nbsp“咋回事？”

    nbsp同车厢的人也都说，这是去鹤岗的火车。

    nbsp高满堂觉得自己又在做梦，扇了好几个大嘴巴子，火辣辣的疼痛感，让他觉得自己不是在做梦。

    nbsp咋回事？

    nbsp高满堂卡巴眼睛半天，寻思着，在记忆中搜寻去哈尔滨的线索。

    nbsp那真是一点都没有。

    nbsp不应该啊。

    nbsp如果说刚才的一切都是梦，高满堂最后的印象是在鹤岗上了火车。

    nbsp不对劲，不对劲啊。

    nbsp高满堂开始怀疑周围世界的真实性，他把王桂英拉到火车连接的地方，问她到底是咋回事。

    nbsp王桂英像是看傻子一样看高满堂，不愿意多搭理。

    nbsp高满堂像是丢了魂一样，跟着秀芝下了火车，又找到去矿山的车。

    nbsp到了俱乐部，高满堂还没明白，来回仔细核对日期，高满堂错愕了，他没有这四天的记忆，或者说，丢失了去哈尔滨的所有记忆。

    nbsp高满堂问：“你的病，咋样了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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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nbsp“不是做手术了嘛，吃点消炎药就好了。”

    nbsp“我咋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呢？”

    nbsp“你这两天咋了，中邪了啊，不是你在医院伺候我嘛。”

    nbsp“你爹是干啥的？”

    nbsp王桂英愣了一下，怒声道：“你有毛病吧，我爹都死了二十多年了，你提他干啥？”

    nbsp“没事，我问问，从来没听你说过，你爹干啥的？”

    nbsp“种地的。”

    nbsp“不是唱皮影戏的？”

    nbsp王桂英的表情都变了，急忙道：“你听谁说的？”

    nbsp“你就告诉我，是不是。”

    nbsp“是，不是，你在哪听说的，这事你咋知道的？”

    nbsp“你爹是不是一只眼睛看不见。”

    nbsp从王桂英一脸吃惊中，高满堂知道自己说对了。

    nbsp一时间，高满堂只觉得天旋地转，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。

    nbsp王桂英也觉得奇怪，她认真道：“你听谁说的？”

    nbsp“我梦到的。”

    nbsp“没和你胡扯，你到底听谁说的。”

    nbsp高满堂把梦境和王桂英说了一遍，王桂英脸上的汗水滴吧滴吧往下掉，吓得一脸惨白。

    nbsp听完梦境，王桂英也主动说起了自己的故事。

    nbsp王桂英的家，和高满堂的梦境差不多。

    nbsp村口有棵大杨树，周围都是芦苇，一个村七八户人家，方圆几十里地都没人。

    nbsp王桂英的身世，没和任何人说过，她是从家里跑出来的。

    nbsp在王桂英小时候，她便觉得奇怪，为啥村里都是老年人带着孩子，而且都是小女孩，村中就没有中年人。

    nbsp王桂英家里也是这样，自己和爷爷奶奶生活，在她小时候，都不知道有爸妈的概念。

    nbsp村里差不多也都是这么大的孩子，王桂英能活动的范围，也就是村子里面。

    nbsp到了十五六岁的时候，有一天中午，村里的玩伴小梅慌慌张张来找王桂英，拉着王桂英就往没人的地方走。

    nbsp王桂英觉得奇怪，小梅全身僵硬，声音颤抖地说什么都不要问。

    nbsp二人找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，小梅直接捂着嘴嗷嗷掉眼泪，表情扭曲地说了村子中的秘密。

    nbsp小梅说村子里的人都是一个皮影戏班的，这个戏班专门给白活唱皮影戏，唱的都是人死后在阎王殿过种种关卡的事情。

    nbsp她们这群姑娘，都是这帮人在其他地方拐骗来的，目的是养到十六岁，剥皮做皮影。

    nbsp如此说法，王桂英自然不信，她道：“别扯，咋可能。”

    nbsp“你还不信，昨晚，我亲眼看到爷爷奶奶把我姐姐淹死了，然后磨刀剥皮。”

    nbsp王桂英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。

    nbsp小梅继续道：“昨晚，爷爷奶奶进我们屋里，点燃了一根香，我觉得有点呛人，就躲进被窝里了，不一会，我爷爷奶奶进来了，抬走了我姐姐。”

    nbsp“真的假的？”

    nbsp“我没敢出声，我扒开门帘子，透过缝隙，看到爷爷奶奶把姐姐大头朝下插在了水缸中，然后磨刀剥皮啊，她们还说，等我十六的时候，也剥皮，用我的皮做阎王爷的媳妇。”

    nbsp“啊？咋可能？”

    nbsp“我原来听别人说过，我没当回事，昨晚这一切，是我亲眼看见的，要不是听别人说过，我能不出声嘛，我不敢呐。”

    nbsp“啊？你别闹啊。”

    nbsp“还闹呢，除了老人，有超过十六岁的姑娘吗？”

    nbsp说完，小梅拿出来一个皮影递给王桂英。

    nbsp王桂英看了看，这是一个漂亮的女鬼形象，她问：“这咋地了？”

    nbsp“你看看这闪电形状的印记，是啥。”

    nbsp“是啥啊？”

    nbsp“这是皮子，是胎记啊。”

    nbsp王桂英心里咯噔一下，村里原来有个姑娘叫小芳，差不多也是十六岁的时候，离开了村子，她爷爷奶奶说小芳去亲戚家了。

    nbsp而小芳的脸上，就有这么一块如闪电的胎记。

    nbsp这胎记十分特别，王桂英确信自己不会看错。

    nbsp事已至此，王桂英不得不相信小梅说的一切，她急忙问：“接下来，怎么办？”

    nbsp“想办法，跑吧。”

    nbsp“啥时候？”

    nbsp“现在啊，不跑，咱俩都得死。”

    nbsp一瞬间，王桂英觉得自己的世界崩塌了，她不愿相信自己是被拐卖的，也不想离开爷爷奶奶，但她更想活命。

    nbsp在生死面前，王桂英也不再犹豫，她跟着小梅一起跑出了村子。

    nbsp又是钻进芦苇塘，又是下河躲避，二人没有方向地东跑西窜，跑了三天，才看到人家。

    nbsp看到外面的世界，二人只觉得恐惧，不敢和任何人说话，就是往人多的地方去。

    nbsp一直追随着人群，二人阴差阳错到了火车站，那时候她们也不知道火车去哪，只想着离开村子越远越好。

    nbsp买火车票需要钱，二人没有钱，直接爬火车，误打误撞来了鹤岗，没吃没喝，二人就在人多的地方要饭。

    nbsp分头要饭的时候，王桂英和小梅走散了，后来王桂英又被一家人收留。

    nbsp这家人正是后来嫁给的孙长海家。

    nbsp王桂英说那时候不知道咋回事，也不懂什么，孙长海给她抓麻雀烤着吃，唯一要求就是让她脱裤子。

    nbsp有肉吃，还挺舒服，王桂英也不反对。

    nbsp后来家里的大人知道了，就安排二人结了婚，结婚没多久，孙长海就来矿区工作了，王桂英没受过教育，也不知道什么伦理道德，还找过养父乐呵，养父自然不能同意。

    nbsp养父不同意，王桂英就找其他人。

    nbsp接触的人多了，王桂英才知道外面的世界究竟是怎么回事。

    nbsp再后来，孙长海在俱乐部死了，王桂英也被养父一家赶了出来。

    喜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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