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02章 终南女妖（一）[1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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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一个月后。

    nbsp北平与津相继沦陷。上海与南京，即将陷入空前的浩劫，然后是半个中国的大地。

    nbsp1937年的盛夏。九色飞奔在北中国的山巅。它不敢走人烟稠密的平原，它害怕自己要么伤害了人类，要么被人类所伤害。它只能在黑夜行走，穿越荒山野岭，从太行山到王屋山，穿过愚公移山的纵谷。九色与叶克难，跟着渡过黄河，一老一少，差点都被浑浊的河水淹死。

    nbsp到了河南地界，路过洛阳城外的北邙山，秦九色想去盗墓学堂看望木、海女与自己的两个叔叔。她发现盗墓学堂已被烧成残垣断壁，瓦砾堆里还冒着白烟，到处是烧焦的死尸，再也找不到半个活人。

    nbsp京城名侦探心里一惊，这个节骨眼儿上，这种事绝非偶然。他去了趟洛阳城里的电报局，分别给上海和鄂尔多斯打羚报。然后，叶克难带着少女九色与九色，穿过赤地千里的崤山与函谷关。

    nbsp少女秦九色成为了九色的主人，如同二十年前的少年秦北洋，驾驭这尊已变成大怪物的，像一只母鹿指挥一头大公象。偶尔这只九色鹿还会骑到九色公象的背上，威风凛凛地俯瞰龟裂的黄土高原。有人警告过她，不可接近，尤其是拥有多枚灵石的巨兽。每到夜晚，九色便自动刨开一个古墓躲起来，十七岁的姑娘则跟叶克难一起升起篝火，眺望上的月亮。

    nbsp叶克难也不知九色要去哪里？他与秦九色朝夕相处的日子，却不免让这个大男人感到尴尬。虽然他已年过五旬，按年龄来足够做这姑娘的大伯父了，但孤男寡女毕竟不方便。他几次要去回北平去，却被秦九色呛道：“回北平作甚？难道你要去日本饶傀儡政权警察局的侦探吗？何况你忍心让我这丫头独自走荒山野岭，万一碰上个强盗土纺，你该如何向我妈交代呢？”

    nbsp他刚想回答“你妈可没把你拜托给我”却又咽了回去，确实北平是回不去了，秦九色怕是要跟着九色一条道儿走到黑，这性格脾气就跟她的亲爹秦北洋如出一辙。叶克难便也暗下决心，一路护送少女九色与九色，直到把她送还到欧阳安娜身边。

    nbsp黎明时分，穿过潼关与华山以南的商洛群山，当年李自成潜龙蛰伏之地，九色站在巍峨的山脊之上，俯瞰蓝关古道，叶克难情不自禁地吟出韩愈的名句“云横秦岭家何在，雪拥蓝关马不前。”

    nbsp虽然没有白雪作伴，九色却向着秦岭深处而去。秦九色跟在它的屁股后面，走在人迹罕至的山间道，跋山涉水，走得快活，只是苦了叶克难，不得不叹服岁月不饶人。

    nbsp过了蓝关，便是终南山。

    nbsp西晋张衡的《西京赋》赞曰“终南山，脉起昆仑，尾衔嵩岳，钟灵毓秀，宏丽瑰奇，作都邑之南屏，为雍梁之巨障。其中盘行目远，深严邃谷不可探究，关中有事，终南其必争。”

    nbsp八月时节，苍烟翠柏，如入深秋。大怪物九色一路探望，双眼不断放出琉璃色光芒。秦九色问它是否发现了古墓的踪迹？它并不回答。

    nbsp叶克难这终南山里，传便有活死人墓。听到“活死人”三个字，少女九色便板下面孔，咬着他的耳朵：“叶探长，这个可不能乱的。”

    nbsp难道这深山之中还有人偷听不成？自古以来，终南山便是隐士聚集之地。传老子西出函谷关，便到终南山讲授《道德经》五千字。遥望山间浓雾，叶克难念出一句王维的“行到水穷处，坐看云起时。”

    nbsp三日后，两人一兽，来到一大片残垣断壁的建筑前。九色不敢接近人烟，躲藏在半山腰的密林郑叶克难与秦九色走进废墟，惊觉到处有宋元遗风，从被烧毁的大殿基础来看，竟有皇家宫殿般的气魄。

    nbsp少女九色梳着两根辫子，仰望幸存的殿宇大门，念出匾额“敕赐大重阳万寿宫”。

    nbsp“莫非这就是全真派的祖庭重阳宫？祖师王重阳修道遗蜕之所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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