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十一章 珠藏意京遭围[2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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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nbsp朝堂之上，主战派与主和派争论不休，主战的李纲被罢官后复用，却已无兵可调，城外的勤王大军被金军拦截，城中兵力不足十万，且多为临时征召的百姓，毫无战斗力。

    nbsp十一月中旬，金军开始攻城，抛石机将巨石砸向城墙，城楼在轰鸣声中摇摇欲坠，守城士兵的惨叫声与金人的呐喊声刺破长空。

    nbsp汴城外围的州县早已一片狼藉。十一月的中原大地，农田被马蹄践踏，村庄烧成焦土，幸存的百姓拖家带口向南逃亡，形成长长的流民队伍。

    nbsp流民们穿着破烂的棉衣，踏着结冰的土路，沿途的官道上，饿死、冻死的人随处可见，乌鸦在枝头盘旋，凄厉的叫声让人不寒而栗。

    nbsp黄河岸边挤满了渡河的难民，渡船被金军征用，百姓们只能乘小舟甚至木筏冒险过河。

    nbsp十一月的黄河水流湍急，寒风卷着浪花拍打船身，不少人在渡河时失足落水，瞬间被冰冷的河水吞没。南岸的渡口挤满了等待亲人的家属，哭喊声与黄河的咆哮声混在一起，构成一幅人间惨剧。

    nbsp苏州渐渐冷了，承瑾开始绣一幅《江南雪意》图。她用缂丝技法表现积雪的层次感，又用苏绣的虚针绣出梅枝的傲骨，绣到兴头上，常常忘了时辰。承风见她夜里总对着窗外发呆。

    nbsp入冬后，苏州下了第一场雪。承瑾推开窗，见庭院里的红梅开了，白雪压在枝头，美得像一幅画。她正准备提笔勾勒，忽然听到敲门声，开门一看，竟是褐衣少年站在雪地里，斗笠上落满了雪花。

    nbsp“姜小娘子，爷让我来送东西。”他递给她一个油布包，里面是一件厚厚的棉袄，针脚细密，显然是新做的，“爷说苏州的雪看着软，其实冻人，让你多穿点。”

    nbsp承瑾接过棉袄，指尖触到里面的棉絮，暖融融的。她想起黔山的那个冬夜，陈柏把自己的披风披在她身上，说“锦衣卫的披风，挡风”。原来有些温暖，从不会因为距离而减少半分。

    nbsp“陈大人……什么时候来？”承瑾轻声问。

    nbsp褐衣少年撇撇嘴，担忧的神色布满脸：“汴城已被金军包围。我倒不担心爷的安危，这日后汴城估计要成金人的地盘了。对了，爷交待让你别绣太晚，伤眼睛。”说完，他翻身上马，马蹄踏在雪地上，留下一串深深的脚印。

    nbsp承瑾抱着棉袄站在雪中，忧虑袭来，她为宫中的人担忧。

    nbsp她回到屋里，将棉袄铺在绣架上，对着《江南雪意》图，又添了一只在雪中漫步的孤鹤。鹤的眼睛用的是那颗刻着“柏”字的珍珠，在烛光下闪着温润的光。

    nbsp入夜，忐忑不安心神不定袭卷着承瑾。自“少侠”对她说了汴城被围后，她便无心刺绣。

    nbsp承瑾躺在床上，手中的玉佩不知不觉中，居然贴到胸口……

    nbsp眼瞅着快到绣庄时，身穿蓝袍的陈柏忽然停下脚步，从怀里取出一个锦盒：“这个给你。”里面是苏州城郊的地契，户主写着“姜承瑾”三个字，“是皇上的赏赐，我帮你领了，往后你和承风，再也不用寄人篱下。”

    nbsp承瑾捏着地契，眼眶忽然一热：“你早就安排好了？”

    nbsp“从黔山矿洞里，看到你为我挡刀的那一刻起，就安排好了。”陈柏的声音温柔而坚定，“我知道你喜欢绣江南的水，喜欢苏州的雪，往后，我陪你一起看。”

    nbsp承瑾望着他眼中的星光，忽然从袖中取出那个绣了许久的荷包，里面是用南海珍珠和金线绣成的平安符：“这个……送你。”

    nbsp陈柏接过荷包，指尖触到里面的平安符，忽然将她拥入怀中：“等我处理完织造局的事，就请媒人来提亲。”

    nbsp承瑾靠在他的胸口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，感受着他身上淡淡的墨香与雪的清冽，忽然觉得这二百八十多天的颠沛流离，都值了。

    nbsp在黔山竹林里，他为她挡开长刀时说“别怕，有我”……

    nbsp在客栈里，他为她倒茶时说“趁热喝，暖身子”……

    nbsp在苏州珠市，摊主说“陈大人特意嘱咐把最好的珍珠留给你”……

    nbsp回到绣庄，承风见她脸上带着笑意，打趣道：“姐，你和陈大人是不是定亲了？”

    nbsp承瑾冷不丁地被惊醒——做梦了……

    nbsp怎做如此荒唐的梦？

    nbsp怎样如此害臊的梦？！

    nbsp承瑾惊出一身的汗，承瑾绯红的一张脸燥得慌。简直是羞死人不偿命！

    nbsp窗外下着雨，淅淅沥沥……

    喜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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