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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94章 如今漠北胡骑远,犹记当年守土音[2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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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渗出血迹,却浑然不觉。秦飞心里一动:若谢渊真要nbsp“谋权”,何必对一个小兵如此上心?

    nbsp巳时,粥煮好了。秦飞跟着老炊役,推着粥车去操练场。兵卒们排队打粥,谢渊站在队尾,跟普通兵卒一样,手里拿着个粗瓷碗,碗沿还有个小缺口。“谢尚书,”nbsp一个年轻兵卒递给他一块麦饼,“这是我娘昨晚做的,您尝尝。”nbsp谢渊接过饼,掰了一半递给那兵卒:“一起吃,独吃不如众吃。”

    nbsp秦飞站在粥车旁,假装收拾碗筷,耳朵却仔细听着谢渊与兵卒的对话。“谢尚书,”nbsp有个老兵问,“瓦剌还会来吗?”nbsp谢渊咬了口饼,声音很稳:“会来,但咱们不怕nbsp——nbsp咱们练好了兵,修好了城,还有百姓捐的粮,只要心齐,就能守住。”nbsp另一个兵卒问:“那...nbsp陛下会不会疑您啊?前几天的榜文,好多人都信了。”nbsp谢渊笑了笑,目光望向京师方向:“陛下是明君,终会知我心;就算陛下疑我,我也会守好京师,这是我的本分。”

    nbsp秦飞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nbsp——nbsp他查过的官员,要么怕帝王猜忌,要么趁帝王信任谋私,像谢渊这样nbsp“知疑仍守”nbsp的,他还是第一次见。正想着,有人拍了拍他的肩,是伙房的管事:“秦二,跟我去给谢尚书的帐房送水,记住,不该看的不看,不该听的不听。”

    nbsp谢渊的帐房很简陋,只有一张案几、两把椅子,案上堆着京营的操练记录和九边的军情简报,没有任何私人物品。秦飞提着水桶进去,刚要退下,就听见帐外传来脚步声nbsp——nbsp是宣府卫指挥使陈安,手里捧着一卷地图,身上还带着风尘。“谢尚书,”nbsp陈安躬身递上地图,“宣府卫的城防图,我按您的意思,改了三处瓮城的位置,您看看。”

    nbsp谢渊接过地图,铺在案上,指着西直门的位置:“这里的瓮城,还要再加宽三尺,才能容下十门火炮;还有,城根要挖三尺深的壕沟,填上碎石,防瓦剌的攻城车。”nbsp他抬头看向陈安,突然道:“你昨晚没休息好吧?眼睛里有血丝。”nbsp陈安笑了笑:“不碍事,赶路急了点nbsp——nbsp对了,林文主事昨天找过我,说‘谢尚书手握兵权,陛下已生疑,让我离您远点,免得受牵连。”

    nbsp谢渊的脸色沉了沉,却没怒:“林文是王直的旧僚,他这话,是想离间咱们。你别理他,咱们守好自己的城,就不怕别人说闲话。”nbsp秦飞站在角落,心里记着nbsp“林文找陈安”nbsp这件事,手指悄悄在腰间的布上划了个nbsp“林”nbsp字nbsp——nbsp他要查清楚,林文为什么要离间谢渊和边将。

    nbsp午时,秦飞借口nbsp“去城外买柴火”,离开京营,去了玄夜卫北司的暗点nbsp——nbsp一家不起眼的茶馆。他刚坐下,就有个穿青袍的人走过来,是林文的亲信书吏:“秦小哥,我家大人让我来给您送点‘辛苦费。”nbsp说着,递过来一个沉甸甸的布包,里面是五百两银子。“我家大人说了,”nbsp书吏压低声音,“谢渊那厮肯定有私迹,您若查出来,大人在陛下面前保您升官;若没查出来...nbsp您也可以‘编点,大人不会亏待您。”

    nbsp秦飞捏着银子,指尖冰凉nbsp——nbsp他终于明白,林文、赵凯递奏疏诬陷谢渊,不仅是为了nbsp“邀功”,还想借他的手,捏造谢渊的罪证。“我知道了,”nbsp秦飞假装收下银子,“你回去告诉林大人,我会‘尽力。”nbsp书吏走后,秦飞立刻把银子交给暗点的玄夜卫卒:“把这银子收好,上面有林文的印鉴,是证据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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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nbsp他回到京营时,已是未时。刚进伙房,就听见老炊役说:“谢尚书要去岳峰祠,跟陈安、李默将军议事,让咱们准备点干粮。”nbsp秦飞心里一动:岳峰祠是纪念狼山之战战死的岳峰将军,谢渊去那里议事,是为了什么?他主动请缨:“我去送干粮吧,顺便认认路。”

    nbsp岳峰祠在京师城郊的山上,祠里只有一个守祠老兵,祠外是茂密的松林。秦飞提着干粮篮,远远跟在谢渊、陈安、李默身后,躲在松林里,透过窗缝往里看nbsp——nbsp谢渊正跪在岳峰的灵位前,手里拿着三炷香,声音很沉:“岳将军,今日我与陈安、李默来此,不为别的,只为盟誓:此生必守大吴疆土,必护京师百姓,若有二心,甘受天诛!”

    nbsp陈安、李默也跟着跪下,陈安手里捧着父亲陈烈的断矛:“家父战死宣府,死前说‘守土是本分,我必遵父志,与谢尚书共守京师!”nbsp李默则拿出一把弯刀,是他在大同卫斩瓦剌将领时用的:“我李默是边地长大的,若京师破,我的家人也会遭难,我必与瓦剌死战到底!”

    nbsp谢渊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,在自己的手指上划了个小口,血滴在碗里的酒中;陈安、李默也跟着划手,血滴进酒里。三人端起碗,齐声说:“歃血为盟,守土护民,若违此誓,天地不容!”nbsp说完,一饮而尽。秦飞躲在松林里,心里像翻江倒海nbsp——nbsp他原以为谢渊与边将议事,是为了nbsp“私结兵权”,却没想到,是为了这样一场nbsp“守土盟誓”。

    nbsp守祠老兵端来热水,给三人擦手,叹息道:“岳将军当年守狼山,也是这样跟边将盟誓,可惜啊...nbsp你们能这样,岳将军在天有灵,也会高兴的。”nbsp谢渊看着岳峰的灵位,声音带着哽咽:“岳将军、陈将军,你们放心,我们不会让你们白白牺牲,京师不会破,大吴不会亡。”

    nbsp秦飞回到京营,一夜未眠。他坐在灶房的角落里,整理这几天的记录:谢渊与兵卒同食粥饼,教兵卒补垣术,手上冻疮流血;与陈安议事时开窗透光,无半分隐秘;在岳峰祠歃血盟誓,只言守土护民;林文、赵凯贿赂他,欲捏造罪证...nbsp这些nbsp“痕迹”,没有一条能证明谢渊nbsp“谋权”,反而处处体现他的忠勇。

    nbsp次日清晨,秦飞向京营伙房告假,说nbsp“母亲病重,要回家看看”,离开了京营,直奔御书房。萧桓正在看内阁的奏疏,见秦飞进来,立刻屏退左右:“查得如何?谢渊有没有私结边将、谋权的心思?”nbsp秦飞nbsp“扑通”nbsp跪在地上,双手奉上记录和证据:“陛下!谢渊是忠臣!臣这几日所见所闻,皆为谢渊守土护民之事,无半分私念!林文、赵凯贿赂臣,欲捏造谢渊罪证,臣已将贿银及证据带来,请陛下查验!”

    nbsp萧桓接过记录,一页页仔细看,看到nbsp“谢渊与兵卒同食粥饼”“手上冻疮流血”“岳峰祠歃血盟誓”nbsp时,手指微微颤抖;看到nbsp“林文、赵凯贿银五百两,嘱捏造罪证”nbsp时,脸色瞬间变得铁青。他把记录扔在案上,声音像冰:“林文!赵凯!竟敢欺朕、构陷忠良!”

    nbsp秦飞又道:“陛下,臣还查得,林文是王直的旧僚,赵凯是李谟的远亲nbsp——nbsp他们构陷谢渊,一是为了替王直、李谟报仇,二是想趁谢渊倒台,夺取京营兵权。”nbsp萧桓猛地起身,龙袍的下摆扫过御座的铜环:“传朕旨意!周显率玄夜卫卒,即刻擒林文、赵凯,押入诏狱署勘问!”

    nbsp正在这时,谢渊的奏疏递了进来,是关于nbsp“京营补充火器”nbsp的,请陛下批准工部赶制火箭百枚、火炮十门。萧桓看着奏疏上熟悉的笔迹,想起秦飞说的nbsp“谢渊在岳峰祠盟誓”,心里突然充满愧疚nbsp——nbsp他不该疑谢渊,不该让忠臣受这样的委屈。他拿起朱笔,在奏疏上批了nbsp“准”,又对秦飞说:“你去兵部,把这奏疏交给谢渊,再替朕跟他说...nbsp朕错信谗言,疑了忠臣,让他受委屈了。”

    nbsp秦飞拿着奏疏,去了兵部。谢渊正在看京营的操练报告,见秦飞进来,愣了愣nbsp——nbsp他记得这个nbsp“京营炊役”,却没想到是玄夜卫的人。“谢尚书,”nbsp秦飞躬身递上奏疏,“陛下已准您的奏请,还让臣跟您说:他错信谗言,疑了忠臣,让您受委屈了。”

    nbsp谢渊接过奏疏,看着上面的朱批,眼眶突然红了。他想起这几日的流言、帝王的猜忌,想起岳峰祠的盟誓,心里的委屈瞬间消散nbsp——nbsp只要陛下知他心,只要能守住京师,这点委屈算什么。“替我谢陛下,”nbsp谢渊声音很稳,“臣会继续练京营、备火器,不让陛下失望,不让百姓失望。”

    nbsp秦飞离开后,谢渊拿着奏疏,走到窗前,看着远处的京师城墙。阳光照在城墙上,积雪反射出耀眼的光,像给城墙镀了层金。他想起父亲谢承宗的话:“为官者,当知‘忠字难写,需以心换心,以行证心。”nbsp此刻,他终于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nbsp——nbsp帝王的信任,不是等来的,是靠自己的忠行换来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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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nbsp二月初十的廷议,太和殿里气氛肃穆。林文、赵凯被押在阶下,背后插着nbsp“构陷忠良”nbsp的斩标。萧桓坐在龙椅上,手里拿着秦飞的记录和贿银证据,声音威严:“林文、赵凯,你们身为朝廷命官,不思报国,反而替王直、李谟余党报仇,构陷谢尚书这样的忠良,还想贿赂玄夜卫捏造罪证nbsp——nbsp按大吴律,当斩立决,曝首京师九门,以儆效尤!”

    nbsp林文、赵凯趴在地上,哭着求饶:“陛下饶命!臣是一时糊涂!”nbsp谢渊突然出列,躬身道:“陛下,林、赵二人罪该万死,但臣恳请陛下,留他们一命nbsp——nbsp让他们去通州粮仓督运,戴罪立功。他们若能真心悔改,也算对大吴有补;若仍不悔改,再斩不迟。”

    nbsp萧桓看着谢渊,目光里满是敬佩:“谢尚书宅心仁厚,朕准奏!林文、赵凯,若再敢有二心,朕绝不轻饶!”nbsp接着,他又对群臣说:“谢尚书忠勇可嘉,朕封他为‘京师守御总兵官,总领京师及九边防务,赐‘尚方剑,凡不听调遣者,可先斩后奏!”

    nbsp群臣躬身应道:“陛下圣明!”nbsp谢渊也躬身谢恩,目光扫过阶下的林文、赵凯,又望向殿外的阳光nbsp——nbsp他知道,这场nbsp“帝王猜忌”nbsp的风波,终于过去了;而他守京师、护百姓的责任,才刚刚开始。

    nbsp片尾

    nbsp德佑十五年二月十五,萧桓下旨:林文、赵凯流配通州粮仓,终身督运粮饷,不得回京;秦飞因nbsp“查案有功、拒贿守正”,升玄夜卫北司指挥使,仍掌暗桩事;谢渊获赐nbsp“尚方剑”,可自主调度京师及九边兵马,户部、工部需优先供应其所需粮饷、器械。

    nbsp同日,谢渊在京营举行nbsp“誓师大会”,萧桓亲往观礼。谢渊手持nbsp“尚方剑”,站在高台上,对三万三千京营兵卒说:“弟兄们,陛下信我,百姓信我,咱们定要守住京师,不让瓦剌再前进一步!”nbsp兵卒们齐声呐喊,声音震得京师城墙都在微微颤动。

    nbsp玄夜卫继续清查林文、赵凯的同党,共抓获理刑院、户部小吏七人,皆判流刑;同时,萧桓命内阁制定《兵权监督制》,规定nbsp“京营及九边兵马调度,需兵部、玄夜卫双印为凭”,既防权臣专权,又保军事效率。

    nbsp瓦剌左贤王闻知谢渊获nbsp“尚方剑”,京营士气大振,又得知大吴九边援兵陆续至京师,遂彻底放弃南下之念,率部退回漠北深处,短期内再不敢犯大吴边境。京师的烽燧燃起平安火,一串接一串,从西直门连到卢沟桥,像给大吴的江山系了条红绸,那是忠勇的见证,是信任的纽带,在春风里,温暖了整片土地。

    nbsp卷尾

    nbsp《大吴史?谢渊传》载:“德佑十五年二月,帝疑渊,遣秦飞察之,飞归奏渊‘与边将歃血盟誓守京师,无私念。帝释疑,罪构陷者林文、赵凯,封渊京师守御总兵官,赐尚方剑,总领京师及九边防务。渊益感奋,练京营、备火器、固城防,瓦剌闻之,退师漠北。”

    nbsp《玄夜卫档?密探录》补:“秦飞查谢渊案后,帝命玄夜卫北司‘凡查忠臣,需以nbsp“痕迹、人证、心迹”nbsp三证为凭,不得妄信谗言;又将此案卷宗抄送九边各镇,令边将‘知忠则信,知疑则慎。德佑十五年春,京师仓廪充盈,兵卒精练,九边安稳,大吴边防遂入鼎盛之期。”

    喜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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