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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75章 谢相拍案惊殿瓦,忠言裂眦震冕旒[2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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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膳房,陛下可验!至于粮册,”nbsp他转向林文渊,“你账册上‘宣府卫支粮三千石的批注,笔迹与你私宅账房的笔迹一致,而实际出库粮米是五千石nbsp——nbsp剩下的两千石,去哪了?”

    nbsp林文渊的喉结滚动了一下,眼神躲闪:“臣...nbsp臣不知,许是书吏抄录有误。”“抄录有误?”nbsp谢渊突然上前一步,从怀中掏出另一卷粮册,“这是玄夜卫核勘的户部底册,上面有仓官的签名,宣府卫实领五千石,另一千石被你批给‘江南漕运补损,实则转运至你南都的私仓nbsp——nbsp林尚书,你敢说这也是抄录有误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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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nbsp四

    nbsp殿内的议论声突然炸了锅。兵部尚书赵毅出列,对着萧桓躬身:“陛下,谢侍郎所言非虚!臣昨日查兵部存档,宣府卫的粮米申领单,确有李默的签名,五千石的数额清晰可辨。林尚书刻意压低数额,无非是想制造‘粮尽的假象,逼陛下南迁!”

    nbsp林文渊见势不妙,突然跪地哭道:“陛下!臣冤枉!臣私藏粮米,实为‘迁避备用,绝非中饱私囊!若神京破,陛下无粮无兵,臣...nbsp臣是为陛下着想啊!”nbsp他这一哭,附议的官员也跟着跪了一片,张秉甚至磕起了头:“陛下!迁南都真乃万全之策,谢侍郎固执己见,恐误国啊!”

    nbsp谢渊看着眼前的闹剧,突然气血上涌,猛地一拍案几nbsp——nbsp那案几是永熙帝年间的旧物,实木质地坚硬,却被他拍得木屑飞溅,金砖上竟震出一道细痕。“南迁即亡国!”nbsp他的吼声撞在殿宇的梁柱上,回声嗡嗡作响,“元兴帝为何迁都神京?因神京乃九边中枢,守住神京,九边才能联动;若迁南都,九边无中枢调度,瓦剌必分兵蚕食,大同卫、宣府卫不出三月必破!到那时,长江天堑又能守几日?”

    nbsp他指着殿外的方向,声音带着悲愤:“独石口的百姓,被瓦剌绑在烽燧上烧时,喊的是‘大吴万岁;狼山的弟兄,焚粮殉国时,怀里揣的是‘吴字砖nbsp——nbsp他们守的不是一座城,是大吴的根!你们倡南迁,是要把这根拔了,让大吴变成第二个吴哀帝时的残局!”

    nbsp五

    nbsp萧桓的身子猛地一震,他想起三日前去岳峰祠祭拜时,在香炉里发现的半块焦麦nbsp——nbsp那是王二烧粮时溅进岳峰甲胄的,周显说nbsp“这是狼山弟兄用命护住的新麦”。此刻谢渊的话,像把锤子,敲在他心底最软的地方。他突然起身,案上的茶杯被带倒,茶水洒在岳峰的血书上nbsp——nbsp那血书是前日谢渊递来的,“死守京师”nbsp四字虽已褪色,却仍透着股不屈的劲。

    nbsp“林文渊,”nbsp萧桓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严厉,“你私藏粮米,构陷忠良,还敢谈‘为陛下着想?”nbsp林文渊还想辩解,玄夜卫指挥使周显突然从殿外进来,手里捧着个木盒:“陛下,这是从林文渊南都私宅搜出的nbsp——《瓦剌通使名录》,上面记着‘若迁南都,愿献粮万石助瓦剌追袭,还有林文渊与瓦剌使者的密信,笔迹经勘验,确为其手书。”

    nbsp木盒打开的瞬间,殿内一片哗然。林文渊瘫坐在地上,嘴里喃喃:“不是...nbsp不是我...nbsp是陈彬逼我的...”nbsp可没人再信他nbsp——nbsp赵世涛已跪在地上哭着认罪:“陛下!臣错了!是陈彬给了臣五千两,让臣附议南迁,臣愿领罪!”nbsp附议的官员也纷纷倒戈,有的揭发林文渊私吞粮米,有的指证赵世涛收受贿赂,殿内的局面瞬间反转。

    nbsp六

    nbsp谢渊看着眼前的乱象,突然觉得一阵疲惫,却仍强撑着对着萧桓躬身:“陛下,南迁之议绝不可行!臣愿以全家性命作保,十日之内,必解居庸关之围!大同卫的粮道,臣已命王三率锐卒护送;宣府卫的新麦,可暂充军粮;玄夜卫已查得瓦剌粮草不足,正劫掠周边村落nbsp——nbsp臣只需五千精兵,袭其粮道,瓦剌必退!”

    nbsp萧桓看着谢渊布满血丝的眼睛,又看向殿外nbsp——nbsp雪不知何时停了,阳光透过云层,照在太和殿的匾额上,“建极绥猷”nbsp四字显得格外明亮。他突然想起元兴帝当年迁都时的诏谕:“京师者,天下之根本,根本固则天下安。”nbsp此刻他终于明白,谢渊所守的,不仅是一座城,更是大吴的根本。

    nbsp“传朕旨意,”nbsp萧桓的声音在殿内回荡,“南迁之议永不再提!林文渊、赵世涛等通敌构陷者,交玄夜卫彻查,罪证布告九边!谢渊暂代兵部尚书职,总督神京防务,九边兵马皆听其调遣!”

    nbsp七

    nbsp谢渊接旨时,甲叶碰撞声格外清晰。他突然想起狼山之战,岳峰把断矛塞给他说nbsp“守住这里,就是守住家”;想起独石口的王三,带着箭伤送急报时说nbsp“小的愿跟将军死战”。此刻他手里的圣旨,虽轻却重,重得像压着无数忠魂的期盼。

    nbsp林文渊被玄夜卫卒押出殿时,突然回头对着萧桓哭喊:“陛下!迁南都真的能保社稷!谢渊必败!”nbsp谢渊冷冷地看着他:“林尚书,你记住nbsp——nbsp大吴的社稷,不是靠迁就能保住的,是靠边军的血、百姓的泪,还有无数像岳将军、王二那样的忠魂,用命撑起来的!”

    nbsp殿外的北风还在刮,却没之前那么冷了。王三捧着新麦样走进殿,他看见谢渊手里的圣旨,突然跪在地:“将军!咱们能守了!”nbsp谢渊扶起他,将麦样递到萧桓面前:“陛下,这是宣府卫的新麦,磨成粉能做馍,边军弟兄说,等退了瓦剌,要请陛下尝尝。”nbsp萧桓接过麦样,指尖捻着金黄的麦粒,突然笑了,眼角却泛着湿。

    nbsp八

    nbsp廷议结束后,谢渊留在兵部拟防务策。周显进来时,手里拿着杯热酒:“谢侍郎,暖暖身子。”nbsp谢渊接过酒,却没喝,目光落在墙上的九边地图上:“周指挥使,林文渊的同党,还得查nbsp——nbsp镇刑司的旧僚没除尽,边患就不会停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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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nbsp周显点头:“放心,玄夜卫已布下眼线,陈彬的余党一个也跑不了。对了,王三说,居庸关的弟兄们听说陛下否决南迁,都在城墙上刻‘死守二字,说要让瓦剌看看大吴的骨头。”nbsp谢渊的嘴角终于露出丝笑意,他抿了口酒,暖意顺着喉咙往下淌,驱散了连日的疲惫。

    nbsp窗外的夕阳透过窗棂,照在地图上的神京位置,谢渊用指尖在上面画了个圈:“这里,是咱们的根,绝不能丢。”

    nbsp九

    nbsp萧桓回到御书房,将岳峰的血书和谢渊的边报放在一起。他想起廷议时谢渊拍案的模样,想起林文渊的狡辩,想起那些附议官员的嘴脸,突然觉得一阵后怕nbsp——nbsp若不是谢渊拿出铁证,若不是玄夜卫及时核查,他或许真的会动摇,真的会走上nbsp“迁避”nbsp的路。

    nbsp太监进来禀报,说江南士绅递来奏疏,愿捐粮米助边。萧桓接过奏疏,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签名,突然明白:民心才是真正的nbsp“长江天堑”,守住民心,比守住任何关隘都重要。他提笔在奏疏上批nbsp“准”,又在岳峰的血书旁写下nbsp“朕与卿等共守京师”,字迹虽不及血书有力,却透着股坚定。

    nbsp十

    nbsp十一月初三的深夜,神京的城墙上亮起了火把。谢渊带着兵部官员巡视防务,王三率边军卒在城墙上加固城防,玄夜卫卒沿街巡查,百姓们自发提着灯笼,给士兵们送热汤nbsp——nbsp整个神京,都透着股nbsp“死守”nbsp的决心。

    nbsp谢渊站在城墙上,望着远处居庸关的方向,那里隐约能看见烽燧的火光。他想起岳峰的血书,想起谢渊的誓言,突然对着边关的方向敬了个礼:“岳将军,王二弟兄,你们放心,我们一定守住京师,守住大吴的根。”

    nbsp北风卷着他的声音,飘向远方,像是在回应那些未凉的忠魂。城墙上的火把映着他的身影,甲胄上的霜渐渐融化,滴在城砖上,像给这方土地,又添了滴热的血。

    nbsp片尾

    nbsp德佑十四年十一月初四,萧桓下旨彻查林文渊案,玄夜卫从其南都私仓搜出粮米三万石,尽数转运九边;赵世涛等八名附议官员被革职查办,其家产抄没充作军饷。谢渊以兵部侍郎代尚书职,主持九边防务,他调大同卫五千锐卒袭瓦剌粮道,命宣府卫李默率部佯攻居庸关,形成夹击之势。

    nbsp王三奉命护送粮道,途经独石口时,特意绕到烽燧遗址,将林文渊的认罪书烧在焦土上:“弟兄们,奸人伏法了,咱们能安心守关了。”nbsp焦土上的烟,顺着风飘向狼山,像是在告知那些死难的忠魂。

    nbsp理刑院经此一案,革除nbsp“镇刑司旧吏复起”nbsp之例,凡曾隶镇刑司者,皆需经玄夜卫核查无过方可任职。户部重订《漕粮转运制》,设nbsp“玄夜卫监粮御史”nbsp专司核查,江南漕粮私吞之弊渐绝。

    nbsp神京的百姓们开始自发组织nbsp“助边会”,有的捐粮,有的缝冬衣,有的甚至愿充民壮守城nbsp——nbsp整个神京,都透着股同仇敌忾的士气。

    nbsp卷尾

    nbsp《大吴史?谢渊传》载:“德佑十四年十一月,渊力驳南迁之议,拍案斥‘南迁即亡国,帝悟,遂定守策。渊督边时,调兵袭瓦剌粮道,瓦剌因粮尽退师,居庸关之围解。论功,迁兵部尚书,加太子少保。”

    nbsp《玄夜卫档?防务录》补:“林文渊案审结,其通瓦剌、私吞漕粮罪证确凿,判斩立决,曝首居庸关;赵世涛等八人,或流或贬,皆无免者。经此廷议,朝堂主战派始固,九边军心复振,为后续‘居庸大捷奠定根基。”

    喜欢。

第575章 谢相拍案惊殿瓦,忠言裂眦震冕旒[2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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