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9章 风帆之都[2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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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;   nbsp精确到具体的每秒钟在干什么，每个人的表情，当时的光线，她是否在哭泣，有多少分贝，有无抵触或是像死尸一般的忍受。

    nbsp直到完全用画笔清晰描绘尸体的面孔，完全描绘出每一帧的情景。

    nbsp要清晰到甚至能在想象中完全沉浸的体验。

    nbsp日复一日，年复一年。

    nbsp每到这个时间，雨果都会让他做同样的事。

    nbsp他的记忆是无比残酷的，甚至已经形成条件反射，开始纤毫毕现的为他重现那天夜里的光景。

    nbsp“那你感觉到什么了么。”

    nbsp雨果坐到椅子上，给艾利克斯泡上了一杯茶，如果他是一颗软弱的芦草，那就让他枯萎，如果他是一个勇敢的人，就让他自己打出一条路来。

    nbsp“我不知道……不！我没有感觉了，我已经什么都感觉不到了。”

    nbsp他根本不知晓怎么回答才算是正确，他只想尽快完成这每日的例行公事。

    nbsp“是么……”

    nbsp“人和自己的意志是分开来的，就算我不让你这样做，你灵魂深处，也渴望着抓住那梦境，对这份虚无缥缈的回忆进行控制的占有。”

    nbsp“你在这烟雾般的梦境中浪费了太多时光。”

    nbsp“这是人类的通病。”

    nbsp“悔恨来源于认知和行为的矛盾。”

    nbsp“人做着最残忍的事，但却没有残忍的精神。”

    nbsp“而这两者，慢慢在你身上开始统一，你慢慢开始具备这种精神，残忍的精神，甚至是残忍的对待自我。”

    nbsp“你现在还害怕么，害怕回想起那个夜晚。”

    nbsp雨果将茶水递到艾利克斯身前，自己则翻阅着档桉，今天的确是那几个人中最后一人出狱的时间。

    nbsp“不，医生。”

    nbsp“我……害怕你。”

    nbsp他这样说着，面目有些惊恐。

    nbsp“嗯……你康复得太好了。”

    nbsp“现在我要看你接下来的表现，你甚至今天就能够出院。”

    nbsp雨果如是说着，只要有他的证明和签字，病患随时都能离开这里。

    nbsp重复的地狱中。

    nbsp艾利克斯。

    nbsp终于听到了……新的词汇。

    nbsp“我会好好表现的，医生。”

    nbsp艾利克斯目中露出热诚，抿了一口茶，椅子只坐了一半，双手搭在膝盖上，正襟危坐着。

    nbsp“这么长的日子。”

    nbsp“那绝非臆想的梦境已对你造成太多绝望。”

    nbsp“而你挺过来了。”

    nbsp“你心中盛满的宝藏膨胀得快要爆发出来，你的思想已经积累了太多尚未开启的念头。”

    nbsp“你记得这些人的脸吗？”

    nbsp雨果把出狱者的照片递给了他。

    nbsp艾利克斯永远也无法忘记这几张脸，即使他们化成灰尽。

    nbsp但此时此刻……

    nbsp他感受不到恐惧。

    nbsp他早已习惯这些面目，看着他们，如同看着一块石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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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nbsp“我不明白……医生。”

    nbsp他很疑惑。

    nbsp“这些人全都出狱了，部分人甚至有了家庭，而我能给你提供他们的住所，接下来你的回答将决定你是否出院。”

    nbsp“艾利克斯，你想要报复他们么。”

    nbsp雨果冰冷的问着。

    nbsp这个问题。

    nbsp犹如闪电。

    nbsp贯穿艾利克斯的脑子。

    nbsp“不……”

    nbsp“不……”

    nbsp他犹豫无比，到底什么是正确答桉？他再度陷入了惊恐。

    nbsp雨果能够感受到悲怆痛苦的感觉在他身上蔓延，他在无尽的日夜里遭受着幻境的压迫，浑身难受，整个宇宙的烈火都在他的血管里燃烧，灵魂如同被埋进锅炉里的煤炭陶醉着的沸腾。

    nbsp新事物的香味太过浓郁，他的头脑开始虚脱，因为他即将跨过那被诅咒的夜晚，开始崭新的人生。

    nbsp“我想要报复，甚至是他们还在襁褓中的婴儿。”

    nbsp艾利克斯面无表情的说道。

    nbsp雨果能感受得到，那是毫无嬉笑的严肃，这是一具残忍的肉体。

    nbsp啪啪啪……

    nbsp雨果鼓着掌。

    nbsp“你的精神和肉体已经完全同步。”

    nbsp“你痊愈了。”

    nbsp……

    nbsp……

    nbsp……

    nbsp时值傍晚，天际薄暮的红霞映照着整片苍穹。

    nbsp艾利克斯穿着西装提着手提箱从疗养中心离开。

    nbsp雨果看着他的背影。

    nbsp他已经完全克服了懦弱，克服了幻境，克服了颤抖的肉体，将精神疾病朽坏的源头彻底铲除，连根拔起。

    nbsp彻底的康复。

    nbsp理智已经不再对他的行动有任何威力了，一种盲目的本能对他的生命做出决定。

    nbsp这就是宇宙协调的均衡。

    nbsp“你确定他已经康复了？我刚才……觉得他并不正常。”

    nbsp女护士不自禁的问向雨果。

    nbsp而雨果根本不理会她，像无视石头一样将其无视，回到了办公室。

    nbsp重要的不是治愈。

    nbsp而是带着伤痛活下去。

    nbsp只要沉底。

    nbsp没有什么痛苦是无法消弭的。

    nbsp因为。

    nbsp极端的痛苦，就像极端的欢乐一样不能经久，因为它过于勐烈。

    nbsp他回到办公室。

    nbsp发现座机电话有着未接来电。

    nbsp他拨打了回去。

    nbsp二十秒后。

    nbsp电话被接通，如他预想的一样，有些事不得不去处理。

    nbsp“确认一遍，地点是洛城么。”

    nbsp得到肯定的答复后。

    nbsp雨果挂断了电话，他脱下了白大褂，穿上了自己的衣服，并不显眼的灰色皮衣和极其朴素的打扮。

    nbsp最后他拿起一块古朴的怀表放进衣服里面的口袋，离开了办公室，然后填写了请假申请，即使没有得到任何批准，他也毫不在意。

    nbsp就这样。

    nbsp在海边灯塔的光芒下，雨果悄无声息的离开了疗养中心，前往机场。

    nbsp这天风帆之都奥克兰的夜晚。

    nbsp季风吹拂，刮得风帆，猎猎作响。

    喜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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