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32章 联合（五）[2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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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鞭则将他们整个卷入海元素的体腔。

    nbsp那一幕，成为幸存绿皮的心理梦魇。

    nbsp萨满们像是被封入树脂中的昆虫，在那层半透明的水体中惊恐挣扎。他们的眼睛睁得极大，嘴巴张开却无法发声，他们不是被杀死，他们是被镇压，被整个海洋的意志、以一种超越语言的方式彻底压制。

    nbsp这一切，卡利恩都看得一清二楚，他冷冷注视着面具镜面中反馈回来的远景，眼神如冰，如铁。他注视着那一柱柱翻腾的海水在舰队间欢快起舞。

    nbsp可这不是舞蹈。

    nbsp这是一场杀戮。

    nbsp这是海洋意志亲自操刀，演奏出的毁灭交响曲。每一道浪花，都是音符，每一艘沉船，都是乐章的高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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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nbsp他的资历很老，与达克乌斯多次出生入死，在达克乌斯的圈子中，他的资历与塔凯亚家族的弗拉奈斯和阿丽莎并列第一。

    nbsp雷恩？他少了一次，劳伦洛伦那次，他没去。

    nbsp资历很老代表卡利恩见过很多，黑暗诸神麾下的大魔他都见过，而起不止见过，更别提其他奇奇怪怪的存在了。

    nbsp但眼前这一幕幕，让他的心中不可抑制地升起一种被彻底刷新认知的悸动。

    nbsp这场战斗，不，这场屠戮，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对抗性。

    nbsp他知道这是一场注定无解的战斗，这类实体不是单纯的水体，而是由强大施法者意志牵引而来的元素化身，某种意义上，是魔法之风的投影。

    nbsp物理攻击对这些元素化身毫无作用，等于无效。

    nbsp要破坏它们，唯一的方式，就是以等量的能量进行对冲，以等阶的法术将其瓦解、驱逐，或者封印。简单说来，唯有施法者，才能真正与之对抗。

    nbsp但问题也正在于此。

    nbsp这支绿皮舰队中有这群存在吗，与之对标的半神和传奇施法者。

    nbsp他很清楚答案：没有，即使有也是一个，两个，而不是一群。

    nbsp而即使有，又能如何？

    nbsp他正思索着，远处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。

    nbsp三只元素化身正围攻一艘巨型绿皮战舰，那是一艘足有三层甲板的庞然大物，按理说是整支舰队的主力之一，堪称移动堡垒。

    nbsp但现在，它不过是待宰的猎物。

    nbsp三道高耸如海晶雕塑般的海元素将其团团围住，它们的手臂在空中旋转，迅速化为螺旋状的潮流钻锥，带着可怖的扭力与撕裂之力，硬生生钻入舰体深处。

    nbsp咯啦……

    nbsp一声令人牙酸的裂响从中段传出，整艘船的脊椎被拧断，下一秒，巨舰便如遭挤压的酒囊般爆裂开来。

    nbsp从豁口中喷涌而出的，不再是绿皮，而是碎块、零件、血雾与尖叫的混合洪流。那些原本在甲板上还在奔跑、咆哮、举斧迎战的绿皮，此刻已成了一块块残肢，在空中胡乱翻滚，如风中的破布般毫无尊严地散落。

    nbsp而另一边，一道更为惊人的巨浪悄然升起。

    nbsp那不是普通的浪涛，而是由数只海元素合力掀起的潮锤，在短短几息之间集聚成型，高得仿佛要掀翻天穹。它像是一堵移动的水墙，又如神明手中的权杖，在空中沉默地悬停了一瞬，便骤然落下！

    nbsp轰！！

    nbsp那一击，足以粉碎任何防线。

    nbsp舰队侧翼的船只根本没有任何准备，更无力反应，巨浪狠狠砸落，混杂着千吨海水的重击如泰山压顶，由破木与铁钉拼装而成的舰船在一瞬间崩解——船板飞溅、桅杆断裂、火油炸开，甚至有部分碎片倒飞，嵌进了另一艘船的侧舷，引发连锁反应的爆炸与倾覆。

    nbsp海面上一时间燃起了浮动的火焰，如红莲般漂浮在水面上，伴随着焦灼与硝烟的味道，将整个战场染上一抹诡异的末世红光。

    nbsp而就在这时，一只形态极不寻常的海元素出现在战场中央，它不像其他同伴那样高大磅礴，而是低伏着身形、如同一团扭曲的水妖，缓缓攀附上一艘仍在奋战的绿皮战船。

    nbsp它没有大张旗鼓，而是用一种极其阴冷的方式行动。

    nbsp它的身体不断拉长、分裂，化为无数细长而诡异的水丝，如触手般一点点渗入船只的缝隙——甲板下、桅杆内、舱底木梁之中，每一寸结构似乎都被它感染了。

    nbsp起初，船上的绿皮们只是察觉到了某种异样，一开始是低语般的滴水声，随后是木头细不可闻的呻吟与颤动。

    nbsp他们惊叫着、奔跑着，却为时已晚。

    nbsp整艘战舰在短短数秒内，便如被勒紧血管的生物一样——从内部爆裂。

    nbsp没有外力，没有撞击。

    nbsp船体深处传来一连串沉闷的咚咚声，接着整个结构像是被拧成了麻花，一点点地弯曲、断裂、解构。尖叫声还没来得及传出，就被轰然炸开的碎片掩埋在海中。

    nbsp而那只海元素在舰船毁灭的同时，也缓缓地聚合回人形。

    nbsp它静静地站在翻涌不息的海面上，身形由水流构成、无声无息，却又无比刺目。它环顾四周，仿佛在欣赏自己的艺术品，接着便再次滑入水中，寻找下一个目标。

    nbsp此时此刻，整个绿皮舰队仿佛正在与一位无形的海神搏斗。

    nbsp但这场搏斗，并不对等。

    nbsp不如说……这更像是一场海神心血来潮的游戏，而他们，只不过是一群无知而又不幸的棋子。搏斗不过是他们的妄想，现实却是儿戏般的惨烈收场。

    nbsp或许他们从未寻思过，会有一种战争，其敌人根本不在船上，而是整个海洋本身。

    nbsp那无边的海水，那风浪的回响，那每一滴漂浮在空气中的水雾，都是敌意的延伸。是意志的投影，是魔法之风最原初、最冷酷的体现——这是自然本身的怒火。

    nbsp他们的舰队，从这一刻起，不再是舰队。

    nbsp而是一场海葬的注脚。

    nbsp它注定要被记录在自然的史诗中，作为海洋清理杂质的一页脚注，没有荣耀、没有对抗，甚至没有完整的遗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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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nbsp那一艘艘本属于绿皮的船，如今不过是漂浮的棺材，火焰与碎片在海面上交错而舞，像是为死者奏响的终极安魂曲。

    nbsp这是自然的意志，是海洋在自我净化。

    nbsp当它决定动手时，不需要借刀，不需要借人，它本身就是凶器。

    nbsp而那些绿色的杂质，此刻正沉入无声的深渊。

    nbsp有的还在挣扎，有的连泡都没来得及冒完，便已经被无情的海水吞没，消弭无形。

    nbsp海元素依旧在肆虐，但好消息是，场面不再单调。

    nbsp新的角色登场了。

    nbsp但坏消息是绿皮更惨了，这是另一场灾厄的开场——她们来了。

    nbsp赶来的塞辛哈尔与贝格舒恩在高空盘旋时，短暂地犹豫了，不是因为害怕，而是因为战场下方实在太过惨烈。曾经庞大无边的绿皮舰队，如今仿佛被巨锤砸碎的陶罐，四处漂浮着残骸与火焰，而海元素的玩耍还在持续。她们一时间难以判断，该从哪一块残渣中再捞出可供毁灭的目标。

    nbsp但犹豫只是片刻。

    nbsp下一瞬，两只森林龙便如雷霆般俯冲而下，巨大的翅膀划破空气，带起层层云气漩涡，像两道苍绿色流星轰然砸向大海的伤口。

    nbsp塞辛哈尔冲在最前，下颚猛然张开，一道墨绿中透着金光的剧毒吐息从她喉咙深处怒吼而出，在空中划出一道螺旋般的轨迹，径直砸进一艘仍未沉没的船只中。

    nbsp只是一瞬，整艘舰就像被某种酸性藤蔓侵蚀了结构，木材腐烂、铁甲软化，甲板上的绿皮怪发出疯狂的尖叫，他们的皮肤开始冒泡、融化，拼命跳海逃命，却刚好扑进了第二口吐息的落点里，被彻底溶解成泡沫。

    nbsp贝格舒恩紧随其后，她的吐息偏向纯自然之力——一股浓烈的绿色孢子风暴从她的喉咙中喷薄而出，犹如整个艾索洛伦的林间瘴气被压缩进一口气中，这股孢子风暴掠过另一艘绿皮战舰，只留下剧烈咳嗽与惊恐哀嚎的声音。

    nbsp舰上的绿皮如疯了一样拔刀乱砍，试图驱散孢子，但他们砍不到空气，他们的眼睛开始流出绿色脓液，破烂盔甲下的皮肤变得更绿，随后鼓起、溃烂，最后如泡影般倒地抽搐。

    nbsp在塞辛哈尔的龙首和背部上，好斗的奈丝特拉与阿洛翰如同神只，她俩视野开阔，判断战局精准。身影随风舞动，弓弦拉满，弦声如琴。每一支箭矢都像附着了死讯，从半空掠下，精准射入敌人眉心、咽喉、胸口，无一落空。两人配合得如同一人双臂，不需要言语，箭矢便交织成天网，穿透甲板、桅杆与血肉。

    nbsp因卓稳坐在贝格舒恩那苍翠如林的脊背上，长发在狂风中猎猎飞舞，宛如一面高举的旗帜。

    nbsp她没有攻击的打算。

    nbsp不是不想。

    nbsp而是没有那个必要。

    nbsp放眼望去，整片海域如同被自然撕开的伤口，残渣漂浮、哀嚎遍野，她看不到值得自己出手的目标。绿皮的阵线早已崩溃，像是一盘被踢翻的腐肉宴，苍蝇都不愿再舔一口。

    nbsp一时间，她竟有些百无聊赖。

    nbsp于是，她打了个悠长的哈欠，随即眯起眼睛，看向了下方那一群仍在疯狂肆虐的海元素。

    nbsp她欣赏着它们的舞蹈，感叹着它们的纯粹。

    nbsp然后，她笑了。

    nbsp笑声很大，毫不掩饰，甚至有些刺耳。那是一种纯粹的恶意之笑，仿佛孩童看到蚂蚁巢被水淹时的兴奋与愉悦，肆意、张狂，毫无怜悯。

    nbsp她很熟悉绿皮，她没少与绿皮打交道，她的领地深受绿皮其害，绿皮在那片广袤的土地上横冲直撞，烧毁村落，践踏田野，如同永不疲倦的瘟疫与灾祸。

    nbsp她恨他们，恨得入骨。

    nbsp在草原上，兽人像兔子，疯跑乱蹿，怎么打都打不完；地精像老鼠，从不正面交战，却无孔不入。

    nbsp而在海上？

    nbsp他们像是掉进沼泽的野猪，不再能恣意奔腾，只能在无边的泥泞中挣扎着、咆哮着、徒劳地翻滚——最终沉入泥底。

    nbsp天空之中，风声如刀，龙吼如鼓，暮光姐妹的箭雨如密集的锤击，一切声音交织成一曲令人战栗的毁灭协奏曲。

    nbsp而在海面之上，火焰与毒雾则为这首协奏曲谱下沉稳而深邃的低音旋律。

    nbsp原本就已残破不堪的绿皮舰队，现在更像是被天空与海洋两面夹击的败犬，呜咽着、溃散着、沉没着。它们的嚎叫变成背景音，它们的血肉则成为献祭。

    nbsp开始上头的塞辛哈尔改变姿势，龙爪探出，一把撕裂了桅杆，铁木混合的结构在她利爪下如纸糊般破碎，碎片飞溅，击倒了数名正操控投石机的绿皮。

    nbsp接着，她猛地一摆龙尾，带着裹挟风暴的力量横扫而出，尾端卷起的飓风将甲板上的绿皮掀翻。尖叫的绿皮像破布娃娃一样在空中翻滚、甩出、砸入海中，掀起连串溅血的水花。

    nbsp她再度仰头，一声龙吼震耳欲聋，而后，一口毒息猛然喷洒，染绿了整艘船只。那毒息不仅腐蚀木材、融化金属，还渗入甲板下层的缝隙，将藏匿其中的绿皮活活毒死。整个战舰的中段在毒雾中塌陷，绿皮们连尖叫都来不及发出便被包裹在烟雾中，化为一滩滩绿色脓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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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nbsp贝格舒恩紧随其后，但她的战斗方式更有节奏，她高飞而下，选择一艘装载火油桶的绿皮战舰作为目标。她的绿色孢子吐息不是爆发，而是如同帘幕般从口中缓缓洒落，覆在敌舰之上。

    nbsp这些孢子如活物般钻入木板缝隙、装载桶缝与缆绳之中，迅速孳生、发酵，然后——爆炸。

    nbsp整个船舱像被内爆的力量撕裂，甲板炸开，火油与孢子融合后释放出炽烈的翠绿色火焰，蔓延至相邻舰只，引发连锁反应。此刻的贝格舒恩犹如一个播种毁灭的神，吐息过处，舰船焚毁，敌人哭嚎，空气中满是烧焦的臭味与孢子的腥气。

    nbsp残存的绿皮无不恐惧地尖叫、逃窜，但天空不会怜悯，风也不会听他们哀求，大海更不会庇护。

    nbsp而在这场毁灭的最上空，卡利恩静静悬浮于云层之巅，如神只般冷峻俯瞰着一切。

    nbsp然后，他眯起眼睛，将视线投向更远的海平线。

    nbsp接着，他笑了。

    nbsp那不是喜悦的笑，更像是对命运偶然交错而感到的讽刺。

    nbsp他能感觉到，艾尔米尔的舰队原本准备是要左转向的，切进绿皮舰队中，来一场干脆利落的猎杀。

    nbsp但，海元素比他们快了一步。

    nbsp快得太多了。

    nbsp这导致艾尔米尔舰队陷入了一种战术上的尴尬。

    nbsp这就像大家约好了一起赴宴，坐下后才发现，菜已被人抢先吃完，而且吃相极其难看，桌布翻乱、盘碟打翻，连汤都泼了一地。以至于后来的根本没有任何胃口，而且还不能说什么。

    nbsp他又笑了，笑得克制，他与艾尔米尔共情，他甚至能想到艾尔米尔此刻的表情和动作。

    nbsp果不其然，艾尔米尔的舰队在做了一个别扭的机动后，又回到了原来的方向，向着更远的海域行驶，那里还有尚且一战的舰队，还有能吃的肉，还有……尚可入口的猎物。

    nbsp接着，他将目光投向了下方。

    nbsp翼龙中队已展开阵型，开始俯冲。

    nbsp他视野发生了变化。

    nbsp一条虚线，在他的感知中浮现，接着，是更多的虚线——密密麻麻，如蜘蛛织网般在空中蔓延，每一条都精准勾勒着目标与角度，代表着一场即将落下的终结打击。

    nbsp但他依然只是静静地看着，没有发号施令，也没有干扰。

    nbsp(本章完)

    喜欢。

第732章 联合（五）[2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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