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93章 先死而后生[1/2页]

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：[一点文学]https://m.1dwx.org最快更新！无广告！

    一听到“颜如玉”三个字，桑落似乎更不愿意治了，提起药箱就要走：“不是有太医令吗？找他看吧。”

    nbsp叶姑姑立刻上前来拦：“吴奇峰若有用，太后的病岂会拖到今日这个地步？桑大夫好歹要念一念恩情。”

    nbsp小圣人闻言，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，立刻转向桑落，哭得稀里哗啦：“长姐，母亲最信任你了。”

    nbsp“圣人，我只是个大夫。”桑落面露难色，眉头紧锁，依旧不肯答应：“非是我不愿救。此法……实非常规，需剖开腹腔，直探病灶，方能有一线生机。”

    nbsp“剖、剖开肚子？”小圣人吓得小脸煞白，下意识地后退半步，眼中满是惊惧。这听起来简直如同酷刑！

    nbsp就在这时，床榻上的太后忽然发出微弱却清晰的声音：“……就用桑落说的法子……”

    nbsp桑落却摇头，一字一字地说：“我不做。这种风险大的手术，做不好，我会丢命，做好了，于我又有什么好处？”

    nbsp太后再次咳嗽起来，牵肠扯肚的咳嗽，听起来吓人得很。

    nbsp小圣人听不懂“手术”是什么意思，只听懂了“好处”二字，扶着太后忍不住说道：“长姐，只要你治好母亲，颜如玉就可活。”

    nbsp桑落要离开的步子一顿，与太后目光悄悄相碰，又飞快弹开。

    nbsp见她似有动摇，小圣人继续说道：“朕就说他是朕和太后派去鹤喙楼的‘暗桩，如此他就能免罪。”

    nbsp桑落似乎被吸引了，又鼓着勇气说道：“治不好呢？”

    nbsp太后费力地抬头：“哀、哀家这身子，多活一日，都是赚......明日若、若死了，也算寿终正寝......只是——”

    nbsp她像是用尽全力伸出手，抚上圣人的脸，擦干他的眼泪，“饕儿年幼，我、我放心不下......”

    nbsp小圣人哭得更凶了，死死揪着她的衣裳，破天荒地喊了一声：“娘——”

    nbsp他总说母亲鲜少叫他乳名，他其实也从未唤过她娘亲。

    nbsp人，总在要失去时，才会想起真情。

    nbsp桑落垂眸。

    nbsp她假意思忖片刻后，郑重跪下：“太后此刻身体太过虚弱，需先用汤药稳住心脉，补充元气。请容臣准备一日，待明日老将军出殡后，再行施治。在此期间，请太后断食。”

    nbsp太后微微颔首，闭上了眼睛，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。

    nbsp翌日清晨。

    nbsp天色灰蒙。

    nbsp老将军的棺椁由三十二人抬举，仪仗森严，哀乐悲怆。文武百官身着素服，徒步相送，队伍绵延数里。

    nbsp太后与小圣人乘坐的马车紧随灵柩之后。小圣人紧紧握着太后冰凉的手，不时担忧地望向她，连连吩咐车外的元宝去将桑落叫来跟着车走。

    nbsp街道两旁，早已跪满了自发前来送行的百姓。

    nbsp哭声震天，议论声亦不绝于耳。

    nbsp“老将军走好——”

    nbsp“老将军和大将军是好人啊！当年打到我老家，进了城，连家门都不进，还给我们送粮食。”

    nbsp“是啊，不像别的兵老爷，他手下的兵，从不抢咱们老百姓的东西！”

    nbsp“如今年头好了，还没享几天福呢，怎么就没了……”

    nbsp质朴的话语透过车帘传入耳中，太后靠在软垫上，闭着眼，泪水却无声地从眼角滑落。

    nbsp小圣人听着也不禁红了眼眶：“母亲......”

    nbsp送葬队伍缓缓行出了城门。

    nbsp城外是漫天的白。

    nbsp前来送行的吕家军将士，齐齐裹孝，寂静无声。

    nbsp吕蒙一身重孝，双手捧着父亲的银枪，高举过头顶，走到军前，在空中挥舞了一圈。

    nbsp当的一声。

    nbsp银枪重重击地。

    nbsp他嘶声长喝：“送老将军——”

    nbsp将士们低声诵唱起那首苍凉悲壮的歌：

    nbsp“云间月，旌旗卧。

    nbsp铮铮铁骨，犹向故山阿。

    nbsp踏归途，残甲锁。

    nbsp烈烈忠魂，黄泉百战破！”

    nbsp那诵唱声低沉雄浑，却能穿透云霄，在人间回荡。

    nbsp颜如玉和桑落站在人群中，不由心中一震。

    nbsp是晏家军的战歌。

    nbsp不是芮国的。

    nbsp太后透过车窗望着，恍惚间，眼前的这一切，与记忆中另一支铁军重叠了起来。

    nbsp逃离松州城那一晚，晏掣送来一匹马。

    nbsp她跟兄长骑在马背上，不住回头张望，依稀也听见了城中传来这样的诵唱。

    nbsp那是逆向而行的晏家军的声音。

    nbsp“踏归途，残甲锁。烈烈忠魂，黄泉百战破！”

    nbsp父亲是不配这首词的，因为他做了一回逃兵。

    nbsp可父亲的后半生，日日夜夜都在为那一回肆意妄为而煎熬。

    nbsp一阵强烈的眩晕袭来，太后心口发慌。

    nbsp圣人抓住她的手，连声询问。

    nbsp太后只是摇头。

    nbsp想起清晨出发前，桑落悄悄塞给她的一颗药丸，低声嘱咐：“服下后，至多四个时辰，会自然晕厥，状似危急，太后不必惊慌。”

    nbsp此刻，药效发作了。

    nbsp她强撑着送老将军的棺椁入土，回到车中，才缓缓靠向车壁，气息愈发微弱，视野逐渐模糊。

    这章没有结束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！

    nbsp最后映入眼帘的，是小圣人惊恐万状扑过来的小脸，和他声嘶力竭的哭喊：“娘亲，你怎么了！快传桑落来！”

    nbsp太后陷入一片黑暗前，只有一个念头：父亲肆意妄为过一次，她也要肆意妄为一次。

    nbsp为了——

    nbsp颜如玉。

    nbsp就这一次。

    nbsp哪怕将来一生都要为此赎罪。

    nbsp她毕竟只是一个人，而不是神。

    nbsp马车内顿时乱作一团。

    nbsp“娘亲——”小圣人的哭喊声撕心裂肺，他紧紧抱着太后软倒的身体，小小的肩膀剧烈颤抖着，“您看看饕儿啊，看看饕儿！”

    nbsp车队骤然停止。桑落提着药箱快步登上马车，检查了一下太后的情况，翻看了她的眼睑，探了脉息。再沉声道：“太后这是悲痛过度，加之旧疾骤然爆发，气血逆冲，昏迷过去了。必须立刻回大将军府施救，一刻也不能耽搁！”

    nbsp“回！回！快回去！”小圣人几乎是吼出来的，带着哭腔，“若有耽误，朕砍了你们的脑袋！”

    nbsp一路疾驰，终于回到大将军府。

    nbsp万太医、夏景程和李小川已经准备好了热水、纱布、以及各种器械和药物。

    nbsp太后被迅速抬入内室，桑落立刻屏退闲杂人等，

    nbsp“圣人请在外等候。”桑落净了手，抬手拦住想要跟进去的小圣人，“施治过程，不宜有扰。”

    nbsp房门缓缓关上，隔绝了内外的声音。

    nbsp“不行，朕要陪着母亲！”小圣人挣扎着要想冲进去。

    nbsp元宝和闻讯赶来的顾映兰连忙劝慰，

    nbsp颜如玉站上前来，将小圣人阻拦在门外：“圣人不曾

第293章 先死而后生[1/2页]

『加入书签，方便阅读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