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91章 有功和有罪[1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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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昌宁宫。

    nbsp小圣人过来请安。

    nbsp难得好天气，太妃牵着他的手，走到门边，门外天空蓝得透彻，偶尔飞过一群鸟儿，叽叽喳喳地，好不热闹。

    nbsp小圣人依偎着她，手指卷着她的衣袖：“母亲，孩儿前日让颜如玉去——”

    nbsp“你不用特地解释。”太妃打断他，“圣人做什么都是有道理的。”

    nbsp小圣人动了动嘴唇。

    nbsp最后只说了一句：“是。”

    nbsp太妃站在一旁，有些不忍，又说道：“她终归是你的生母，你做什么，哀家都不会说什么。”

    nbsp小圣人仰起头看天，许久才问：“母亲，您始终不唤孩儿乳名，是因为她吗？”

    nbsp太妃倚在门边：“不是。”

    nbsp小圣人不死心：“您何时发现孩儿不是——”

    nbsp太妃笑了笑，眼底一片凄凉：“先圣将你托付给哀家的第一天。”

    nbsp小小的孩子，张着嘴，咿咿呀呀地冲着她笑，但一眼就能看出他不是自己的孩子。

    nbsp如果她的孩子还活着，该多好啊。

    nbsp她的亲生孩儿，是左丘阳真正的长子。

    nbsp也是一个母族过于强大的皇子。

    nbsp有些猜测，她不敢去想。

    nbsp也不能去想。

    nbsp廖存远死前来见过她一面，跪在地上，一字一句地说道：“太妃，老奴在宫里熬了半辈子，只知道一句话：‘莫求真相。”

    nbsp如今自己还活着。父兄还活着。

    nbsp小圣人也算明事理。

    nbsp吕家满门都系于自己一人之身，又何必去寻求那一个无法追讨的真相？

    nbsp于是，她转过身，蹲下来，和颜悦色地对小圣人道：“那时候，你才一点点大，和你死去的兄长一样惹人疼。”

    nbsp小圣人一听到“兄长”，想起了一件极重要的事，忧心忡忡道：“长姐她不肯认祖归宗，孩儿说了好多次，她都拒绝了，可怎么办？”

    nbsp太妃揉揉他的脑袋：“由着她吧。”

    nbsp“也只能如此。”小圣人撇撇嘴，又问，“这次的事牵扯了这么多人，孩儿也不知该如何处置。”

    nbsp“圣人如何想的呢？”

    nbsp“颜如玉的罪名，孩儿要留给母亲来定。”

    nbsp“哀家再想想。”太妃站直了身体，看着远方扯了扯唇角，又问：“其余的人呢？”

    nbsp小圣人也道：“颜如玉留下那些暗卫护驾有功，朕想就留他们在绣衣直使听用。”

    nbsp太妃点头：“此举甚好。”

    nbsp颜如玉深谋远虑啊。

    nbsp他将知树等暗卫留在宫中，就是为了替他们创造救驾的功名，给他们谋个光明的未来，再不用做黑暗里的一团影子。

    nbsp他甚至替元宝谋划好了出路。

    nbsp就是没有替他自己考虑。

    nbsp他明知道昭懿公主是圣人生母，居然还要动那一刀。他当真不给自己留后路......

    nbsp可那样的仇恨，又怎么可能为了后路而留下活口。

    nbsp原本说暴尸一个月，圣人还是没下狠心，让颜如玉想办法将尸首带走。

    nbsp听余承说，颜如玉带了一瓶化尸水去，将人化作一滩血水，尸骨无存。

    nbsp太妃回过神：“有功之人还是要赏。”

    nbsp小圣人郑重地点头：“其余的人都还好说，只是长姐......”

    nbsp太妃笑道：“哀家大约知道她最大的心愿是什么。”

    nbsp说罢，她俯身在圣人耳边说了几句。

    nbsp圣人双眼一亮：“孩儿这就写圣旨，让元宝带去。”

    nbsp说罢，左丘蚩高高兴兴地去了。

    nbsp太妃站在门边望着他的背影出神，叶姑姑走过来，深深叹息：“太妃不该将事情说破的。”

    nbsp母子离心，将来终究是吕家的隐患。

    nbsp太妃摇摇头：“无妨。”

    nbsp先圣应该早料到昭懿公主会杀了孔嬷嬷，再假借“孔嬷嬷”的身份离开皇宫。甚至，先圣帮助了她。否则化身“孔嬷嬷”的昭懿公主怎能轻易从皇陵中逃出来？

    nbsp他要借昭懿公主的手杀了名单上的人，包括吕家。

    nbsp又用小圣人真实身份，在小圣人心中种下了远离吕家的种子。

    nbsp若非看了那封遗书，圣人怎么会想通透？此时他年纪尚小，必须依靠吕家的权势，所以认昭懿公主对他百害无一利。

    nbsp先圣这一封遗书，当真是算计了所有人。

    nbsp江山已稳，就是吕家功成身退的契机。渐渐式微，就是吕家将来的必经之路。

    nbsp此刻，自己要做的，就是让小圣人有掌控感。

    nbsp为吕家争取一些时日，尽快培养出一柄新的“刀”。

    nbsp圣人可以掌控的“刀”。

    nbsp想到这里，太妃抬头望天，一滴泪从眼尾滑落。

    nbsp想起万勰帝临终前说的那一句话。

    nbsp他说：“你这样的性子，最适合教导圣人。有你，芮国无虞......”

    nbsp当真是一头知人善任的恶狼啊。

    nbsp“颜如玉的罪名......”叶姑姑问。

    nbsp圣人果然长大了，先说了“罪名”，那就定了调，剩下的只是轻重问题了。

    nbsp太妃转身扶着她的手往屋里走：“哀家还要再斟酌一下。”

    nbsp丹溪堂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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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nbsp阳光正好，柯老四和桑陆生带着几个伙计，正清理着烧黑的砖块和朽木。

    nbsp桑陆生直起腰，用汗巾擦了擦额角的汗，看向一旁用没受伤的左手笨拙地扒拉瓦砾的柯老四：“说起来，你什么时候把那些牌位收起来的？那天乱成那样，我都以为肯定烧没了。”

    nbsp柯老四嘿嘿一笑，露出几分得意，随即又因扯到伤口龇了龇牙：“就那天，那个恶婆娘派人来抓咱们的时候。公子留下那么多暗卫都顶不住，我就觉得不对劲了！趁他们在外头乒乒乓乓打得起劲，我赶紧溜进去，把牌位一股脑包起来，就埋我床下那口腌咸菜的坑里了！嘿，别说，埋得深，一点没烧着！”

    nbsp正说着，倪芳芳端着一碗水走过来，一眼就瞧见柯老四那缠着厚厚绷带还不安分的右手，柳眉倒竖，把碗往他左手一塞，凶巴巴地道：“柯老四，你说你，这儿少一根，那儿少一根，还嘚瑟什么？赶紧滚一边歇着去！别在这儿添乱！”

    nbsp什么叫：这里少一根，那里少一根？

    nbsp等柯老四明白过来，气得将假胡须吹到了天上：“你这个臭丫头，怎么嘴里没个遮拦？你这么凶，以后怎么找婆家？谁敢娶你啊？”

    nbsp“谁说找不到？前儿个还有吕家的小公子约我游湖呢！”倪芳芳白了他一眼，将他往旁边推搡，自己弯下腰来捡烧焦的木头，嘴里还不停：“你没见到，那个吕公子长得可俊俏了！虽不是大将军嫡系，但也是正儿八经的吕家人，家世好着呢！”

    nbsp话音刚落，她就觉得柯老四在拽自己的衣裳，抬头见他一个劲儿地挤眉弄眼，神情古怪。倪芳芳心下疑惑，顺着他的目光一回头，整个人顿时僵住了。

    nbsp只见知树不知何时静立在院门旁，一身深色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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